对于很多人来说,孙宇晨几乎是一个等同于“热搜”的名字。今年开年之后,孙宇晨再起大动作,这一次,他把热点带到了艺术行业——3月23日,他在伦敦佳士得20世纪艺术晚间拍卖中以20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296亿元)和2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296万元)的价格分别拍下毕加索作品《戴项链的躺卧裸女》(Femme nue couchée au collier)和安迪·沃霍尔作品《三幅自画像》(Three self portraits)。孙宇晨如此对艺术豪掷千金,大举进驻此领域的野心也由此可见一斑。

巴勃罗·毕加索《戴项链的躺卧裸女》

 

安迪·沃霍尔《三幅自画像》

 

勤奋且高调的大动作制造者

人们讶异,孙宇晨为何突然把“触角”伸向艺术圈?是否只图一时新鲜?他不以为意。孙宇晨表示自己其实从读书时就开始接触艺术,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曾选修过艺术方面的课程,“在纽约的时候逛MoMA,在伦敦逛TATE,在上海也有做私人美术馆的朋友”,也算得上艺术行业长期的旁观者。今年以来,随着对NFT艺术的关注程度加深,他开始进行一些更“在场”的尝试。

孙宇晨与《戴项链的躺卧裸女》

 

如果回溯孙宇晨的收藏历程,严格来说不过数月时间:3月23日,他在Nifty Gateway花600万(约合人民币3887万元)美元拿下了Beeple作品《Ocean Front》。仅9天后,他就又拍下了插画家鲍里斯·阿尔茨巴舍夫(Boris Artzybasheff)《The computer in society》的NFT版本。

鲍里斯·阿尔茨巴舍夫《The computer in society》的NFT版本

 

 从3月至今,孙宇晨每个月都在进行高频的艺术品交易,进入下半年之后也没有停止迹象:6月18日,苏富比与周杰伦的合作拍卖中,孙宇晨以250万港元(约合人民币208万元)拿下了KAWS的“包装画”系列《无题(KIMPSONS)》(2001)。本月1日,他又花费以近44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85万元)的价格拍下FEWOCiOUS的《My Mama's Dream》——至此,他已集合加密艺术资讯平台Cryptoart.io所列出的“最昂贵NFT艺术家”前三位的作品(如果加上4月拍下的Pak的全套NFT作品《Cube》的话)。

KAWS《无题(KIMPSONS)》

 

半年不到的时间内,孙宇晨在艺术市场中“搞大动作”的频率令不少闲散惯了的艺术行业者咋舌。不难发现,他对于头部艺术品(trophy art)的偏好异常直接且明确,如他所说:“我认为在NFT和传统艺术品中,最重要的都是头部艺术品。出于收藏目的,大家总会把最多的钱花在最有价值的作品上。因此我们会看到,数量仅占总数10%的艺术作品,其价值能达到全部艺术作品的90%甚至更多。我认为这也同样适用于 NFT艺术。”

FEWOCiOU《My Mama's Dream》

 

NFT如何合理赋能艺术

实际上,孙宇晨决定进入NFT艺术领域的目的似乎与当下花样频出的各类NFT艺术实践有不小的差异——他试图构建的更像是一个整体生态,通过自己早前在区块链版图中布局的各板块为当下的NFT赋能,“我们投资艺术最核心的原因是,波场TRON正在打造下一代全球互联网及金融基础设施,NFT是这个方面的重要尝试。”

为此,波场TRON已在公链上搭建起完备的NFT基础设施体系,包括发布NFT合约标准TRC721、优化目前全球规模最大的分布式数据存储系统BTFS(BitTorrent File System)。而舞台打造好之后,“上台”的项目是一家名为APENFT的基金会:因认同此基金会的理念,孙宇晨将自己拍得的多件艺术品捐献给APENFT,用于支持“区块链+艺术”的创新实践。对于作品,APENFT的主要使命是将其NFT化,通过铸造ERC-721/TRC-721代币保存在ERC20/TRC20智能合约之中,并将其所有权映射到以太坊/波场链,经此,NFT化艺术品的信息得以永久存储于互联网。

Beeple《OCEAN FRONT》,此作品同样由孙宇晨拍得

 

如果冷静看待当下NFT艺术的发展状况,会发现“割裂感”无处不在。首先,不管人们是否了解区块链和NFT的底层逻辑,无法忽视的事实是,NFT确实是“2021顶流”:2020年,NFT交易总价值增长3倍,达到2.5亿美元。而到了2021年3月,NFT领域总销售额单月便超过2.2亿美元。虽然艺术品的NFT化只是应用场景之一,各类物理资产NFT化也将是可以想见的未来,不过由于两个领域不可互换性、独特性等特质存在共通,二者之间结合也成为一种必然态势:“我大概从去年就开始思考布局NFT领域。在我看来,接下来的十年,全球前100的顶级艺术家与艺术品将有50%会NFT化。区块链技术能搭建一座传统艺术和新科技的桥梁,无论对区块链行业还是艺术行业而言,这都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语出孙宇晨)

Beeple《ABUNDANCE》,此作品在WDAS 21×Huobi Charity的NFT拍卖晚宴中,以2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50万元)的价格拍出,善款全部捐赠给 Huobi Charity,用于助力全球抗击新冠、自闭症患者、支持男女平权、种族平权、环境保护项目等

但传统艺术市场基于现实世界,又导致NFT艺术与实体艺术存在冲突的可能:完全创作于线上的数字艺术类NFT作品当然能够充分在区块链伦理中自洽,但若同件作品的实体版本与NFT版本同时存在,我们在现实世界与元宇宙(Mataverse)之间该如何取舍?也正是在这样的伦理困局之中出现了烧原作的激进行为:3月4日,Injective Protocol买下Banksy的《白痴》并直播将其烧毁,随后上线的NFT版本以228.69以太币(约合40万美元/282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售出。

若从个体行为角度审视“将实体艺术NFT化”的模式,似乎我们并不能觉得APENFT的实现路径可行,但回到孙宇晨构建整体生态的想法中,它才有了一些新的观察方向:一个值得注意的举措是,APENFT发行了名为NFT的治理代币,作为其权益证明在多家头部交易所上线,代币拥有者有权决定基金会持有艺术品的处置方式(甚至包括链上展览的内容、方式和时长之类的细节,以及未来藏品的选择方向)。这种体系下,现实世界中的头部艺术品在NFT世界的价值显现了出来——对于平台来说,蓝筹作品成为其公信力的背书,也是资金实力的一种硬展示。

在机构白皮书中,APENFT的后续计划还包括推进头部艺术品IP创作、通过与艺术创作者和更多机构进行合作来进一步介入文化行业等,虽然目前这种模式收效仍待验证,但可以看出,在NFT艺术领域中有包括APENFT在内的更多着眼宏观的参与方正在发力。

 

改变正在发生 先行者躬身入局

本月15日,孙宇晨出席了佳士得第四届Art + Tech峰会,活动上,他如此概括自己在过去近十年来作为加密货币领域亲历者的感触:“我在2012年前后就开始涉足数字加密领域。当时觉得比特币拥有巨大优势——加密货币出现后,巨款可以转成极其简单且便于携带的数据。现在我们有一些替代性区块链协议,可将大量资产存放到一个区块链地址上,有这个地址就可以持有全部艺术品——我意识到,这才是人们在21世纪收藏艺术的方式。我也有毕加索的作品,但必须提前一周预约,再开一个小时车到贮藏室,才能一睹它的风采。NFT作品不同——我每天都可以欣赏它们,也可以在网络上给朋友们展示,如果想卖出这些艺术品也可以立即将其转给买家。”

佳士得第四届Art + Tech峰会“NFTs and Beyond”现场

 

确实,因为NFT,艺术世界以过去想象不到的速度高效重塑中,越来越多的相关从业者试图抢占先机,各类乱象随之而生,“赚快钱、割韭菜”的声浪也未曾停歇。我们究竟有多相信NFT能带来真正的未来艺术?对于这个问题,孙宇晨态度积极,他的坚信是基于技术本身的力量:“我相信NFT是区块链+艺术的重大创新,但也不能完全避免有人以此为噱头去牟利,我们希望通过技术创新来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当然,不可否认NFT艺术还需要时间来建立评判标准,还需要画廊、评论家和公众的更深度介入才能形成更成熟的产业生态。”

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本雅明有感于相伴工业时代而生的复制技术让视觉艺术作品的“灵光”一去不返,而如今数字时代到来,区块链与加密技术使本就以数据为载体的数字艺术有了再度产生膜拜价值(cult value)的可能——但“祛魅”的概念本身与区块链的去中心化思维并不相左。

尤其是以区块链技术为底层的NFT艺术,不仅仅带来了艺术的数字化流通,更高效的推进数字艺术的交流与传播,并且赋予了艺术的第二数字身份,给予了数字的身份识别,让所有人体验到“拥有”的快乐,从而提升自己在数字世界的身份认同。

虽然这个领域可能存在一些泡沫甚至疯狂,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挡物理世界迈向数字世界的潮流,以APENFT和波场TRON为代表的机构,或者以孙宇晨为代表的个人,都处在这个大的洪流当中,也成为了推动这个洪流的一股力量。